本帖最后由 镁声绕梁 于 2020-12-3 10:1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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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一次听“发烧音响” .
也许是自己没开好头,此后四十余年,镁声购入自用的器材算下来有十几套之多,多数是入坑踩雷,少数是买到超值好货。后面会一一展开。 . 那次“买耳机”之后,接下来的几年对我都是单调的小学时光,但校园外的世界却步入多事之秋。一个冬天的早上,异常寒冷,我在床上磨蹭得久了些,要迟到了。上学路上,听到街上的有线广播里循环播放着一首缓慢沉重的乐曲,和之前听过的澎湃激昂的革命歌曲风格完全不一样,路上的行人也是匆匆而凝重的神色。 . 我们那时上小学,每天早上班上都有几个迟到的,惯例是把教室门推开个缝溜进去,贴墙站着,然后被老师打趣着训几句,自己腆着脸笑笑 ,就可以回座位了。那天是个年轻的算术老师上早上第一节课,我迟到后溜进教室,贴墙站在门边,等着老师调侃批评。老师却一语不发,严肃地盯着我看,(CAO,完全不按常规出牌啊?)——老师直直的目光看得我心里发毛,于是就依然按惯例咧嘴一笑表示不好意思。老师看到我笑,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你还笑?今天我们敬爱的周总理逝世了你知道不?你还敢笑!罚你站一堂课!
. 同学们轰然笑出声来,又都戛然而止。但已经晚了,笑有个特点,笑起来快,笑容收回去慢。老师回头开始点:你,你,还有你——,刚才笑了,都给我到前面来,罚站! .
于是那个冬天的早上,在北方一所小学课堂里出现了这样的一幕:老师在讲台上低沉地讲着课,讲台两边站着两排小学生,垂头作默哀状,充满了仪式感。我也站在那里,老师讲啥我一句也没听进去,耳边捕捉着窗外飘进来的阵阵哀乐,真有如梦如幻的感觉。 . 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到了那年的仲夏,当哀乐再一次响彻大街小巷,我已懂得收起欢快的脚步,表情肃穆地在校园里踟蹰。那天晚上,两个上中学的姐姐小声议论白天参加毛主席追悼会的情况,一个说有同学无端端笑起来了,结果被揪到校长办公室,让家长来写检讨领人;另一个说,有几个同学始终没哭出来,开完会被留堂做阶级教育忆苦思甜。我听了心里直打鼓,因为第二天就要轮到我们学校开追悼会,到时候千万别哭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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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学全校教师学生列队向县城中学操场的追悼会中心会场出发。到了会场,满眼的都是花圈和黑纱。我个子矮,站在第一排,我已经忘了当时会场主席台灵堂是如何的庄重,因为我的目光完全被一个黑箱子吸引住了:离我不远,有一个黑箱子放在凳子上,上面开着个大圆孔,用网子罩着,——没错,这就是音箱。 . 当哀乐响起,音箱出来的声音和从高音喇叭出来的完全不一样,低频是如此的深沉和震撼,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下到脚底,还能再钻到地下!一曲未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痛哭不止泪流满面。一直到开完追悼会列队回校,我们这队小学生的哭声都没停过,引来路人一片同情可怜的目光。后来班主任特别点名表扬我,说我对毛主席的革命感情深,哭得最快,泪水最多。不像某某同学,干嚎不流泪,一看就是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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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算是我人生第一次听“发烧”音响吧,真心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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