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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莲::你们北方学者似乎都不太喜欢余秋雨,您呢?
宇太:说心里话,我喜欢他,也感恩于他赠言给我,但他却不是我最喜欢的类型。
睡莲::为什麽?
宇太:太贵族,太上等,太豪华,太雅,太斯文。对不对呢?对。好不好呢?好。 秋雨先生没有丝毫过错,因为这是他文化品格的真实自然的反应。他的知识结构与浩瀚视野的确是豪华的,他的心性与品行的确是高雅的,他的高贵文风与极具韵味的语言,的确是很文化的。大凡具有小资情调的文学青年和闲人雅士,是注定会欣赏并崇拜余秋雨的。他是天生雅人,绝不是低俗的人故意装雅,不是刘姥姥混充薛宝钗,他就是薛宝钗,不但雍容而华贵,而且尽力做到圆滑而得体。
但是,他离普通百姓太远,大约相当于《诗经》里面的“雅”。我对《诗经》里面的“雅”或“颂”,虽然也都是欣赏的,但最喜欢的,还是“风”,清新、朴素、流畅、自然。遗憾的是,余先生绝不属于“风”类。当今的中国,最需要的,是“风”。我为什麽特别喜欢毛泽东和他的文章?因为毛泽东人很纯粹,文章也很有“风”的味道,很亲、很近、很朴实、很自然、也很解决问题。
睡莲::还有吗?
还有一点,我虽然打心眼儿里尊敬秋雨先生,却总感到他似乎还不够纯粹,似乎想潇洒,但却有一种莫名奇妙的东西制约着他。
不要说余秋雨,任何人,只要我稍微感到是故意做出某种姿态,我就不大舒服。诸如很多地方做官的,有权的,明明不大在乎民,却一定强行显示“亲民”,不干实事儿,要不就干假实事儿,还雇佣狗腿子媒体胡吹乱捧,没意思。再说,这种“亲民”,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恩赐”的意味,施舍的意味,很是让人不舒服,很难让人心悦诚服地“谢主龙恩”。我过去讨厌国民,我就要骂国民,我今天心疼国民,我就为他们呼叫,是咋回事儿,就是咋回事儿,坦坦荡荡,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纯纯粹粹,比啥都强。我为啥特别喜欢毛泽东?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对人民、对社会、对世界,观点明确,旗帜鲜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干你的,我干我的,既然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就决不胡乱“接轨”。他在个人人性方面,也从不掺假,最纯粹,比其他伟人都纯粹些。
睡莲:您对易中天老师好像挺服气的,表扬好几回了。
宇太:我挺喜欢他的讲课风格,他肚里的确有“货”,这是他内在素质的自然反映。种种迹象表明,他是当今理所当然的“讲坛霸主”。不论你怎么骂他,这一点还是要承认。不能采取不承认主义。按我的标准,他讲课,比别人都高。不过,他有一个劲敌,还没有出山,倘若出来,还有一拼,鹿死谁手,难以预料。
睡莲::这个人,只能是老师你。
宇太:算你聪明。不给我提供平台,不等于我没有这个实力,这是最起码的道理。这并不等于我不服易中天,我对中天,是真心敬佩的。
睡莲:老师认为,您和易中天的本质差别在哪里?
宇太:他当“明星”,发大财,过好日子,虽然没错,但面对今天的中国,却不能算作当今人文学者的最高选择。在人类前史阶段,特别是当今人类的文明残杀阶段,所谓纯学问,几乎是不能绝对独立存在的。任何人文学者在治学的过程中,都必须、也只能选择一种态度,任何企图只管发明星财而不虑天下事的态度,都是自私的,也是狭隘的。能在民不聊生的情况下安然享受荣华富贵的人,虽然不是违法的,但一定是算不上最高尚的。当然,我并不认为易中天堕落到这种程度,他的讲学,是提炼了一些东西的,东西里面也是暗藏了一些进步思想的,具有某种人民性的。要说我和他,明显区别是名,他著名,我不著名,当然这是表层区别,本质区别在于为谁思考、为谁服务。我凭我的良心说,我的第一服务对象是人民大众,第二服务对象是人民大众,第三服务对象还是人民大众。因为当今残酷的社会现实,是驱使学者必须作出选择的时候了。当然,为人民大众需要一种牺牲精神,需要一种境界。至少要超越利益,因为为美国服务的学者,待遇很好,为官僚服务的学者,待遇也很好,为大老板服务的学者,待遇还很好,和媒体狼狈为奸,也可“互利双赢”,只有为人民大众服务的学者,没有任何待遇。我生活在长期的清贫之中,无怨无悔,这不是我高尚,而是另一种境界的自私,我无论如何不愿意做不人道主义者,更不愿意做反人类主义者。这样说似乎严重了,其实并不,于生民而不顾,为虎作伥,就是反人道、反人类。我决不苛求中天先生为人民大众服务,但很不希望他是特权贵族的鹰犬。我从他评论“本山大叔”的“不差钱”中,闻到了一股腥气味道。赵本山的大品“不差钱”,巧妙的揭露了电视垄断文化的丑陋乃至社会上令人恶心的游戏规则,显然,易中天不好受了。
“睡莲”:老师,您好像还很看重黎明。
宇太:是的,这位老哥甚是勇敢而执着,很有人学哲学功底,是反传统文化、尤其是反孔夫子的首席大家,他似乎也懂些文学艺术,读书种类较广,素质也比较全面,我很欣赏他的烈火般激情和理性思维习性,乃至两者的自然结合。
我们中国人到现在也是人格等级制,从来就没有平等人权,就说学者吧,绝少毫无顾忌的随心所欲的探索真理,总是看当官的脸色,生怕不和领导意图。我想黎明先生最反感的恐怕就是这一点,他是人权主义者,在呼唤学者人格的绝对独立,国人人格的绝对独立,创立学说的绝对独立。这一点,我们是相通的。他坚决的反孔,集中反的,就是孔子造就的人格等级制。这对国人来说,是很有好处的。因为人权等级制,是反人类的。以此构建的社会无论多好,也是徒具形式,因为内涵是肮脏的、丑陋的。
“睡莲”:看来,老师是很赞同他了?
宇太:不完全,因为这里有个重大问题,文化战略问题。未来的世界,军事争夺与经济争夺,迟早会让位于文化争夺,哪个民族拥有强势文化,哪个民族就注定会强大于民族之林,我很理解黎明先生“哀其不幸,怒而不争”的态度,但与其将传统文化搞死,不如将其救活,后者才对我们的民族未来更有益。我们不能只考虑自己这辈子,必须为我们的子子孙孙考虑,为他们奠定民族文化的强势地位,为他们争取主动。这麽多年了,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一直苍白无力,一直被边缘化,一直受西方文化虐待和欺负,仿佛只有西方文化,才是人类主流文化、正宗文化,才具有“普世价值”,中国文化都是歪门邪道,一团浆糊,上不了席面,很让人不舒服的。这是地球人类的文化战略问题,是地球上各个民族、各个种族的文化竞争问题,也是全球范围内的种族斗争问题。只要灭了中国文化,中华民族就等于死定了。多年以来,他们企图把人们吸引到搞笑、娱乐、或浅薄明星、乃至西方糟粕文化那里去,就是要在文化上打倒我们,要我们麻木、要我们迷醉不醒,直至昏死,然后由美国收养,继而成为他们的文化奴隶,收容为劣等民族,享受美国的黑奴待遇。
看看包括“新浪”在内的许多超大网站推荐的狗屁文章,就全清楚了。倘若这些网站都象“乌有之乡”那样为国民负责,国民自然会出现另外一种精神状态。这是阶级斗争、种族斗争,在文化方面的必然反应。
“睡莲”:老师,你看的太深了。老师对张宏良怎麽看啊?
宇太:我喜欢他。有正气、有民情、有刚直、有文笔。是匕首,是投枪,篇篇文章都是亮剑。在重大原则问题上,他丝毫没有模棱两可、自我保护的伪态。但宏良文章,虽风骨刚健,理性坚挺,感性却稍逊风骚。给老百姓写文章,要情理相容,通俗易懂,平易近人,可读可感。一句话,建议他学学毛泽东文风,不要总是象写学术论文那样给大众作文,才会更有杀伤力。当然,宏良从不故意摆架子,非常可爱,毛病纯属中国学界遗传基因不好。中国庙堂学者,必须返璞归真,到人民中改造,脱胎换骨。毛主席早就看透了这一点。这不是宏良一个人的问题,“乌有之乡”的几个得力干将都存在这个问题。包括我自己,更差得远,更需要彻底脱胎,向毛主席学习,学毛的思想,学毛的文风。
睡莲:对了,老师肯定喜欢李敖的,我看过。
宇太:是的,还真是比较喜欢。
睡莲:崇拜他麽?
宇太:为什麽?值得麽?你的老师就那么贱?要我崇拜一个人,是困难的。他读的多,写的多,敢讲话,敢坐牢,无所畏惧,不大作秀,有一种特立独行的无畏精神,的确招人喜欢,但绝对够不上崇拜。说心里话,如果把我的全部素质加给他,他就真的值得崇拜了。
睡莲:大概您是说他还不够全面吧?因为老师太全面了。
宇太:是的,尽管这要求极不合理,但真正的大人文学者,大思想家,必定是触类旁通的,融会贯通的,通脱透彻的,各种人文素质都具备的。李敖著作的很多文章,大有读书笔记痕迹,读了就写,没有发酵,并不都是熟透了的东西,瓜熟蒂落的东西,至少,不完全是精满自溢。说明他有的东西纯属于急就,读了书就记卡片,记了卡片就拼凑文章,并没有经过反复咀嚼,等到彻底消化,真正达到炉火纯青的最高境界才动笔。鲁迅并没有大学者的架势,但即便是小杂文,也往往是射出的上等精子。毛泽东并非专职学者,但却呈现融汇百家之精,贯通群科之风,素质多元之气,宗教、哲学、史学、文学、军事学、外交学等等,几乎无所不通,即便是文学理论,书法理论,也能独树一帜。而且,所有学理内涵自然交叉互为作用,比如文革,很有几分文学创作方法中的浪漫主义色彩,无论是他的政治作品,还是他的军事作品,无论是他的文学作品,还是他的书法作品,都有一种大气、豪气、底气、势气。即便是他的独创人格作品,也是去粗取精、气贯长虹。网评里不止一个人说我文章“大气磅礴”,过奖了,要是有点儿,哪儿来的,跟毛主席学的,我的许多内在品质,如果说还有那麽点儿吸引人的地方,大多源自于毛泽东文化的启蒙,因为我们50后的人,从小就受到了毛泽东文化的熏陶。我们再看李敖之文,既无鲁迅的坚挺内力,又无主席的宏大气韵。有的,只是彻底甩掉羞臊的厚皮厚脸。当然,我这样讲,对李敖很不公平,但我肯拿他和我的两个导师比,就已经高抬了他。其实我受李敖影响也很大,也常裸奔,但一味的裸奔,就不好了,好像不会穿衣服似的,不是素质不全,就是黔驴技穷。李敖读书很多,但并不具备应有的全面,知识结构还有问题,这是能感受到的。再说啦,人不能只会看书写作,其他都不通,那会显出不够浩瀚,不够豁达。所以,李敖只是通常意义上的大学者,还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大学者。他拥有的是勇气、敏捷与新锐,缺乏的是深沉、深刻与透彻。在我看来,毛泽东,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对意义上的大学者。
睡莲:拿李敖和余秋雨比,您更喜欢谁呢?
李敖和余秋雨恰好形成鲜明对比,李敖的伟大是太不在乎“脸”,敢于不要“脸”,余秋雨的伟大是太在乎“脸”,很会修饰“脸”。不要脸是勇敢,在乎脸是文明,都可爱,但一过分,就都不可爱了,“过犹不及”嘛。他们俩,一个敢于裸奔,一个善于装饰,一个是法国人的奔放风格,一个是英国人的绅士风度,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学者风格,对于中国传统文化习俗而言,显然余秋雨更容易被接受。如同两个美女,一个敢照裸体照,一个会照礼服照,你说,哪一个更美呢?都美,都可爱。但更可爱的,是也敢裸体、也会打扮的人,需要裸体的时候敢裸,需要出门的时候会打扮。不论什么时候,都光着,不好;不论什么时候,都打扮,也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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